写过很多娱乐圈嫂子,但叶萱应该是最特别的一位。

这位方力申官宣的新女友拥有一段残酷到魔幻的过往——

入邪教,被人以信仰之名,行性侵之实。


(资料图片)

时间跨度长达十年。

网飞为此拍了一部八集纪录片,揭露韩国邪教之恐怖,手法刻奇,但也不失为后世之镜。

《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

叶萱,恰是纪录片中唯一正面出镜的受害者。

我一贯觉得内娱嫂子圈大约是最封建之地,不是责骂,是因为她们要面对的男人几乎是男尊最顽固的拥护者。

她们被规则,也利用规则,像刀俎下的活鱼,缝隙间仍努力向上游走。

但叶萱不一样。

她是真正意义上的fighter。

因压力过大而胃痉挛,仍要出席记者会的叶萱

粗一眼掠过故事,确实会被许多荒诞之处惊奇。

叶萱入的这个名为“摄理教”(JMS)的邪教,信徒遍布全韩,财力庞大,权势滔天,甚至能分毫不差地预测总统选举结果。

可教主郑明析,却是一位仅拥有小学学历的社会闲散人士。

他的宣教演讲,也是让人大叹离谱的程度。

先是声称自己通读两千遍《圣经》,一切其中内容都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

转眼又凭借出生年月声称自己是耶和华再世,让信众们称呼自己为“主”“上帝”。

在郑明析口中,他“学医40年”,连癌症都可以靠摸摸头疗愈。

科学:?

可偏偏这样一个把荒谬写在脸上的邪教,发家之地竟是韩国各大高校。

纪录片用一幅地图勾画了1980年,摄理教发家时的信众散布情况——

找没有该信徒的大学反而更难

确实有悖常理。

在我们的理解中,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应该是催促家长下载反诈软件的群体。

可在郑明析最初的信众中,“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了”。

究其原因,与上世纪80年代的韩国历史脱不开关系。

彼时的韩国正值工业化进程的冲刺时期,一边是“汉江奇迹”的诞生,另一边却是社会的高压,劳动力无限被压榨,著名的光州事件也爆发于此时。

总之,完全一幅野蛮生长的黑暗图景。

在这种图景下,往往会生长出迷茫又愤怒的生命,急切需要宣泄指引。

郑明析正是利用了这些年轻群体的心理特性。

摄理教初登场的面貌,非但不荒唐,还显得非常“健康”。

会内组织的各类大型活动,在当时的学生眼里,非但是“充满活力”“积极向上”,还能答疑解惑。

就这样,郑明析攒下了第一批信众基础。

有了人力,便有了财富。

郑明析立即以“解救贫困人群”为幌子,号召信众们去兜售各类小产品挣取善款,很快的,便为自己换来一辆奔驰。

极致的饱暖后,郑抵达了他的终极目的——淫欲。

手法看似粗劣直给,其实处处心机。

先是“选妃”环节,郑明析会在女信徒中摘选出170以上年轻貌美的女性。

选定目标,便由身边一位被受害者们称为“姐姐”的女助手发起邀约,再以“面谈”“检查健康”为名,实施性侵。

女孩们往往怀抱着“面圣”的激动,毫无防备地与郑明析共处一室,又在本能的不适与信仰的惯性间顺从地将私处暴露给了禽兽。

越来越多的女孩被这套模式成功驯化,成为了所谓“上帝新娘”中的一员。

而郑明析也愈发猖狂,非但身边时刻美女如云,甚至干脆定期开起了淫趴。

就这样,河边狂飙的郑明析,终于在1999年迎来了湿鞋时刻。

一位被摄理教纠缠的受害者向警察求助,终于引起当局的关注。韩国警方对郑明析下达了通缉令,由此开启了郑流亡海外的生活。

你以为这是故事结束的信号?

错了,这不过一个新篇章的开始。

郑明析一边在流亡地大肆传教,故技重施;一边借助刚兴起的互联网,与国内仍被蒙蔽的女信众们保持联系,甚至“邀请”她们跨国送上身体。

他甚至不再包装,直言自己的目标——“强奸一万名女性。

这样荒淫无度的“流亡”生涯持续至2007年,郑明析才再被正式逮捕。

这次终于结束了?

然而一看进度条……叶萱此时还未登场。

郑明析被判的“区区十年”有期徒刑,驱不散顽固的信众。他们为狱中的郑明析奔走呼吁,不断地吸纳着新的教徒。

而彼时深受生活磨难而陷入迷茫的叶萱,就成了其中之一。

邪教对信众的洗脑程度有多强?

叶萱每日虔诚祈祷郑明析能早日释放,为探访精神领袖不惜在监狱附近的公寓挥舞拖把,祈求郑明析能看见自己。

远远望见郑写下她的名字,会感动到流泪。

终于,恶魔迎来了刑满释放的一天。

除了脚腕处的电子镣铐,一切好像没任何不同。

侵害再次上演,而被害者叶萱,也如无数曾经的受害者一样,蒙蔽着,不适着,顺从着。

一句话足以体现其精神上的割裂——

“我每一天都在祈祷上帝让我爱上郑明析。”

并非她想爱,而是不爱上他的话——

精神上的压迫会化为肉体上的摧残,迟早会带走她的生命。

《以神之名》中处处可见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但最让我不适的,还是纪录片开头,叶萱披露的那段性侵录音——

“说你会永远爱主”

你能否感觉到这种诡异——

他身体在实施猥亵,嘴上却在歌颂神圣,把最矛盾的两件事混为一谈。

肮脏的性犯罪瞬间“升级”为一种宗教仪轨。

他仿佛不是在侵害,更像是布施神恩,至于受害者则是主动献祭的供品。

这就是邪教最可怖的一面:

借助宗教的外衣,将一切罪恶神圣化

事实上,郑明析的整个“布道”事业,都建立在这种狡猾的包装上。

他将自己被捕入狱,解释成“基督受难”。

是牺牲自己度化世人。

许多弟子听信这种论调,开始将整个国家的司法和正义都视为敌人,成为反社会分子。

而连夜潜逃出国的狼狈,则被郑明析美化成了“海外传教”。

当时全韩国已经对他发布通缉令,而摄理教的信徒们却仍在感慨导师的胸怀。

你不难看出,郑明析在身上建立的神圣性,有两个基本来源——

其一,树敌。

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打成背弃上帝的魔鬼,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正义。

因为他已经是正义本身。

其二,奴役。

他必要利用信徒的低贱来衬托自己的崇高。

不是因为他是神,所以他拥有崇拜者。

是因为崇拜者自甘降格为奴,使郑明析在世俗意义上被封了神。

弥赛亚即救世主

而在他领导的邪教中,被奴役最深的群体,恰恰就是女性。

这么说吧,摄理教的基座不是郑明析,而是那无数遭受迫害的姑娘。

郑明析出行喜欢携带大量女眷。

这些虔诚的女性就好比《圣经》中抹大拉的玛丽亚,时刻追随在救世主身后。

由此,赋予了这头畜生莫名的权威感。

郑明析还为女教众制定了极其病态的规则。

例如,不许看电视,上报三围信息,拍摄暴露照片存档,以及随时接受他的“召见”等。

最恐怖的还有,他会按照一套指标将她们分级。

完全是视作性奴对待。

但为什么这些女性愿意完全服从于他,甚至一通电话就能漂洋过海地去接受“临幸”呢?

原因就在于,郑明析把性犯罪完全包装成了宗教仪式——

他自称在救赎信徒的肉体。

每次性侵后,郑明析会“降福”于女孩们,声称她们已为“主”的新娘,“主”会为她们的生殖器祈福。

但若是再与其他男人发生性关系,则会堕入地狱。

在摄理教中,道德和法律都不复存在,它们都被唯一的掌权者重新定义。

郑明析宣称解脱就是成为“上帝的爱人”,信众们便义无反顾。

我要把这漂亮的“善果”献给主

如此,禽兽的所有可耻恶行,反倒是一种伟大的仁慈了。

哲学家阿甘本研究了古代文明里“神圣”一词,提出这样的观点:

生命的神圣性原本恰恰同时表示了:(1)生命对于一个掌控死亡的权力的臣服,以及(2)生命无可挽回地暴露在弃置面前。

——《神圣人:至高权力与赤裸生命》

换言之,在威权下的所谓“神圣”,代表着人沦为可随意鱼肉的牲口。

邪教与宗教的区别恰恰在于,前者只在远古文明里挖掘最血腥野蛮的部分,并借此服务于自己。

而众所周知。

但凡牵扯到什么“古代文明”,代表的往往都是对女性的无尽压迫。

更值得警惕的是,“神圣化”远不止是邪教中的问题。

但凡有威权,这种对你我的威胁便会存在。

你大概也听说过这个词————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1973年,两名罪犯在斯德哥尔摩抢劫银行,并劫持了四位职员作为人质,长达六天。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获救后,这四位人质都拒绝指控两位罪犯,对他们怀有感激之情,甚至为他们筹集辩护资金。

电影《斯德哥尔摩》

其中更有一位女性职员深深爱上劫匪,还在其服刑期与之订了婚。

类似的事件不在少数。

无论邪教、绑架、传销还是圈养性奴,这些恐怖犯罪中总不难见到相似的变态心理。

原因在于,奴役和驯化本质上是一体的。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形成逻辑是,恶徒先剥夺你的全部权利,让你觉得他掌握了你的生死。

而此时他再给你任何优待,哪怕只是让你活着,你都会觉得这是对方的慈悲。

渐渐从庆幸,到感恩,乃至崇拜。

“神圣人”就是这么诞生的。

因此,别认为这种噩梦离我们很远。

一个令人后怕的真相——

郑明析曾一度将触角伸到了我国台湾、香港乃至内地某些地方。

在中国反邪教网上还有这样一个栏目:助你寻亲。

因受恶人蛊惑,抛弃亲友、下落不明的受害者名单,在网站列了足有百页。

其中不乏许多生活在一线城市、受过教育的青壮年,甚至是90后。

再读那些写给失踪亲人的文字,更字字泣血。

摘自中国反邪教网“助你寻亲”栏目

所幸的是,我国仍是世界范围内,打击邪教力度最大、收效最明显的国家之一。

事实上,在海外逍遥多年的郑明析,2007年便是在北京被中国警方逮捕的。

讽刺的是,在被审问时,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救世主”,竟吓得浑身抽搐,语无伦次。

更对着检察官下跪求饶,状如丧家之犬。

参与调查的警官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这样如同蛆虫的废物,他们竟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

任蛆虫登上神坛,是人类文明最可耻的倒退。

而回到日常中,这件陈年异国奇案却让我看到了人类文明还在以另一种形式倒退——

叶萱的事情爆出之后,网上沸沸扬扬都在称赞方力申。

夸他如何open,如何不计前嫌,如何包容地接纳了新女友。

讽刺不?

毕竟“接纳受害者”这个词,你在任何其它性质案件都看不到,因为没必要。

没被剔除过的人群,不需要被接纳。

方力申对纪录片观后感是:“心疼,觉得‘点解咁天真(为什么这么天真)’”

飘并非说他有什么恶意,却也如鲠在喉。

这种又希冀女生“干净”,又心(man)疼(yuan)她不够戒备的思维,也是被教化的结果。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顽固的“信徒”?

可见性别间真正的理解,依然任重道远。

因而我才说勇敢站到镜头前的叶萱,是一名真正的fighter。

明明我们在纪录片中看到的,是一场鲜有幸存的人格大屠杀。

怎么会有人去问幸存者:

“你为什么那么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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