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评选最还原的金庸剧角色,翁美玲饰演的黄蓉,一定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讽刺的是,黄蓉找到了一心一意对她好的郭靖;而爱情至上的翁美玲,却始终寻找不到完美的爱情。
在和荷兰男友罗伯以及汤镇业的两段感情里,翁美玲数度选择自杀。谁该为翁美玲的死负责?她的死亡本来可以避免么?
8号风曝港姐系列专栏,为大家讲述女神们的恩怨情仇、港娱往事,如果大家有想看的故事,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告诉小妹。
01
“你在写什么?”,1978年剑桥艺术科学学院的食堂里,荷兰男孩罗伯·莱得鲍向翁美玲搭讪道。
翁美玲笑着将手里的本子,展示给对方看:“我在写日记呢”。
本子上除了大段的中文,还有一句哈里.尼尔森《失去你》的一句英文歌词:"你总是微笑,但在你眼中却能看见忧伤。"
仿佛冥冥注定,这句歌词就是翁美玲人生的注解。
这一次的搭讪,成为17岁的翁美玲和罗伯恋爱的开始。
翁美玲的父亲是海关的高级官员,翁美玲的妈妈是他的“小老婆”。
虽然都住在一个大房子里,父亲对她宠爱有加,但翁美玲依然改变不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
7岁那年,父亲突发恶疾出世,失去庇佑的翁美玲母子,无权继承遗产,被赶了出来。
后来,母亲认识了继父,二人移民去英国。因为户口等问题,翁美玲需要先留在香港,和舅舅一起生活。
舅舅是母亲的结拜兄弟,但对翁美玲极好,吃饭都要亲自喂她。
舅舅是她身边那唯一亲近的人,后来他开始拍拖,翁美玲担心自己又会落得孤苦无依的下场,便想尽办法搅黄舅舅的约会。
1974年,翁美玲来到英国。因为喜欢画画,便申请在剑桥艺术科学院读书。
在认识罗伯,与他相恋后,两位年轻人的感情遭到了翁美玲母亲、舅舅的强烈反对。
有一次,翁美玲骗母亲说学校组织文化旅行,实际上她是和罗伯回他的荷兰老家。
罗伯的家里人都很喜欢翁美玲,翁美玲也很喜欢罗伯母亲和她儿子的交流方式。
同时,也羡慕罗伯父母的感情,即使50多岁了依然能手拉着手。
回到伦敦后,翁美玲的母亲知道了翁美玲在撒谎。她要求女儿马上分手,以后再也不能见罗伯。
关在房间里的翁美玲吞下过量安眠药,这是她第一次自杀。
好在抢救及时,翁美玲捡回一条命。她和罗伯只能转为地下情,偷偷约会。
后来,罗伯去诺维奇读书,翁美玲则被中央圣马丁录取,就读纺织设计专业。
诺维奇到伦敦有3个小时的车程,二人一周只能见一次面。
大学生活,并不顺利。男友的离开,也让翁美玲郁郁寡欢,思念加重。
有一天,她再度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但很快她就开始后悔,不停地用拳头击墙。正好她隔壁室友,是个学习护士专业的德国女孩。听到声音后,马上赶来,为她做了紧急处理并把她送到了医院。
其实,从这时候就能看出,翁美玲的情绪是很脆弱的,也为她最终的自杀埋下了伏笔。
罗伯十分心疼翁美玲,她也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并保证以后不再做这样的傻事。
那段时间,他们彼此深爱。罗伯的父母也和翁美玲的母亲、舅舅见面,希望能促成两个孩子的关系。
见面结束回到家后,翁美玲的母亲却抱怨,罗伯的父母没能按照中国的习俗,给他们见面礼红包。她始终无法接受罗伯做自己的女婿。
最终,在没有母亲的见证下,翁美玲和罗伯悄悄订了婚。
后来,罗伯的学校告知他,如果再旷课去见翁美玲就要开除他,罗伯只能乖乖去上学。
崭新的校园生活,令罗伯十分快乐。翁美玲发现,自己不在罗伯的身边,他似乎更幸福,于是向他提出了分手。
半年后,两人又复合。可眼前的现实问题却是,罗伯毕业后要回到荷兰,翁美玲则必须继续留在伦敦,当时她已经开始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担任助理。
就这样,二人再度分手。
没过多久,翁美玲就回到了香港,参加了1982年的港姐比赛。
02
翁美玲虽然外表看起来娇憨可爱,但其实个性十分要强。
入学时,老师和她说:你是学校第一个中国人,我们也不知道你的英语水平如何,不如你去一年级重新念起吧。
翁美玲拒绝道:如果我重读,那宁可不读。
学校只得妥协,结果翁美玲取得了令所有人都惊讶的好成绩。
在参加港姐前,翁美玲还参选过华裔小姐,获得第二名,相对来说有了一些经验。
再加上她是参赛选手中学历最高,英语最好的,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至少能入三甲。
结果,因为身高不足160cm,翁美玲只得到第八名的成绩,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好在她的好运气在后头。
1982年10月,无线公开招募《射雕英雄传》黄蓉一角。
《射雕》是当年无线的重头大戏,配备了最好的导演、音乐、武指团队,就是为了能超越隔壁电视台米雪版的《射雕》。
翁美玲古装扮相漂亮;而且她有舞蹈功底,耍剑时身段灵活。
无需过多斟酌,翁美玲便在近百人的评选中脱颖而出。
1983年《射雕英雄传》播出后,可谓万人空巷,收获无数好评。
尤其是翁美玲饰演的黄蓉,一双大眼睛充满灵动,小兔牙笑起来更是多了几分娇俏。
翁美玲版本的黄蓉相较于其他版本,更为顽皮,也多了一丝邪气。
在拍摄期间,有一次武术指导不小心打到了翁美玲的眼睛,当时血就流了下来。
翁美玲却笑着安慰受惊的武术指导:“我现在如果去拉双眼皮,正好能省下一只眼睛的钱啦。”
住院期间,曾经和翁美玲合作过《十三妹》的汤镇业前来探病嘘寒问暖。
在感情上,汤镇业也是出了名的情场高手,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尽管很多人劝她汤镇业不靠谱,但翁美玲还是铁了心地和他在一起。
汤镇业和翁美玲在一起后,起初对她十分宠爱。
记者问到两人争吵,是谁先低头?翁美玲甜蜜地答道:“通常都是他让着我。”
一旁的汤镇业调笑着继续问:要是谈不拢怎么办?
翁:那就打啊。
汤:打得过吗?
翁:打不过就耍赖咯。
他们以TVB最佳情侣的身份一起登台演出。
因为汤镇业入行较早,他经常会给翁美玲提出一些事业上的建议。
没多久,他们就去见了翁美玲的母亲,翁母对汤镇业也十分满意。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相恋一年后,翁美玲在一则采访中略带忧怨地指出:“女孩子希望男朋友对自己好,不只是在人前或某一段时间,而是要真正的好。他(汤镇业)一年前的确对我很好,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翁美玲又是一个对爱情高度洁癖,要求极严的一个人。
“我想要的爱情是一辈子的,并不是几个月,或者几年就结束,我希望我们活到八十岁的时候,仍然像17、18热恋期一样。”
但身处娱乐圈,又如此高调的俩人,势必要比普通情侣承受更多的压力。
那时,无线力推的是翁美玲和苗侨伟这对荧幕cp。
“黄蓉”和“杨康”一路合作,从《射雕》到《决战玄武门》再到《生锈桥王》《楚留香之蝙蝠传奇》……
自然少不了绯闻流出,甚至离谱到传出“翁美玲狂追苗侨伟”,令她哭笑不得:“为什么狗仔不写他追我?”
汤镇业和苗侨伟同为“无线五虎”,好兄弟与自己女朋友传出绯闻,免不了尴尬。
但汤镇业显然更清醒,他认为娱乐圈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哪怕她变心也无所谓。
翁美玲曾说,她在娱乐圈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比起和其他明星玩,她更愿意和工作人员聚餐,因为可以从工作人员那里听到对自己演技的真实评价。
她本来想养条狗陪自己,但工作太忙常常不在家,一想到狗狗因此挨饿,又于心不忍。
可以说,在香港时,翁美玲的身边只有汤镇业陪伴。
1985年,汤镇业和吴君如越走越近,他和翁美玲不可避免地再度争吵。
而敏感如翁美玲,她感受到了男友的疏远,内心更感孤独。
平时很注意公众形象的她,在迪厅大跳热舞,还主动上台高歌。
和几年前一样,她又吞下了4片安眠药。随即马上后悔,去医院洗胃,对外宣称自己是误食了胃药。
翁美玲的干妈,演员李香琴回忆说,那时候翁美玲经常哭,自己劝她趁现在当红,把心思放事业上,别为感情太过伤心,但劝说只是徒劳。
当时,富商邹世龙对翁美玲展开追求。或许是为了气汤镇业,翁美玲没有拒绝邹世龙的殷勤,但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得到平静。
另一方面,翁美玲对自己的事业始终不够满意。
除了《射雕英雄传》外,她被人诟病台词说得不够流利,角色性格同质化。
而且自出道以来,翁美玲只拍过两部时装戏,剩下的时间都在扮演古代人,
“我都快不知道,自己现实社会长什么样了”。
她和无线签订的合约截止到1989年,“到时我就30岁,不能再演少女了,公司也不会再重用我了。”
翁美玲不止一次地说过,希望自己可以年轻5岁。
她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1985年5月,苗侨伟、戚美珍、汤镇业和吴君如一起去浅水湾玩,并拍下了合照。
5月13日,翁美玲接受采访时,记者提起这张照片。
翁美玲大度地表示,当天自己开工,又不喜欢玩水,所以才没有一起去。
当然,这个回答如今看来更像是一种强撑的借口。
当晚,她给汤镇业连打N通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她只留言道:“如果现在不接电话,以后就看不到我了。”
她又打给邹世龙,诉说自己的不开心。
但当时天色已晚,再加上之前翁美玲就曾多次诉苦,所以邹世龙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去翁美玲家看她。
没想到,为时已晚。
煤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将翁美玲的人生定格在了26岁。
翁美玲的突然离世,震惊了演艺圈,也让无数影迷为之黯然神伤。
她是最早一批组建影迷会的明星,翁美玲也时常以手写信的方式,回复影迷的关心。
出殡当天,马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多影迷试图突破安保,冲去翁美玲的灵车。
还有人悲伤过度,当场哭晕。
半个娱乐圈的人都来送行,汤镇业手捧玫瑰花表情哀伤。
但他却被人骂“猫哭耗子”,人们执着地认为,就是汤镇业害死了翁美玲,他也因此背上“负心郎”的骂名。
连累着他的哥哥汤镇宗都跟着挨骂。
汤镇业表示自己没有出轨,也没有辜负翁美玲,他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男女之间的争吵,冷战,没想到她会做傻事。
但观众对他的逆反情绪太重,最终汤镇业只得淡出2年,才重返香港娱乐圈。不过到那时,他的事业早就大不如前了。
在翁美玲去世20多年后,前男友罗伯为她建立了个人网站,上面有他拍摄的翁美玲的照片,还整理了她出道多年的新闻。至今,仍有人不时地在网站上留言悼念翁美玲。
在翁美玲的遗体旁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Darling,I love you.
有人说这是写给汤镇业的,有人说是写给前男友罗伯的,还有人认为这只是翁美玲写给梦想中的那个“他”的。
翁美玲一生为情执着,追逐完美的矢志不渝的爱情。她爱笑、善良又天真,但又那么缺乏安全感,将悲伤都掩藏在心里。
很难说,翁美玲的死是某个人的过错,它更像是一出无可挽回的悲剧,在开头就注定了结局。只是可惜如此鲜活美丽的生命,不值得,太不值得。
(文章配图来自网络)